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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1章 药


安宁果然是个贤惠的好妻子。在她一日复一日贴心照料下,江寒渐渐恢复了往昔的神采。他甚至在院中练起了剑法。

        望着矫健如初、充满力量的男人,安宁在一旁羞涩地笑着。

        江寒收了剑,也冲着安宁笑起来。安宁对他的付出,他都看在眼中,他也下定决心,不再奢求那个不属于自己的人,眼前这个就很好。他愿意承担起驸马这个身份和与之而来的责任。白天的他温柔又体贴。

        只是到了夜晚,江寒却灰溜溜地躺到床上,裹紧被子,即使睡不着也装睡,一动不动,不敢出一点响动。

        安宁一向体谅他大病未愈,每天也是规规矩矩躺到床上。但是今天,今天的月亮真圆,今天的春风真暖,空气中还有花香四溢。

        夜色温柔,安宁的声音也是温柔的:“驸马,你睡着了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江寒不敢应声。

        安宁掀开被子,滚到他的怀里,说道:“有些冷,你抱着我睡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江寒把安宁揽在怀中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夫君的胸怀真暖,我又有些热了。”安宁开始一件一件地脱衣服。

        衣服越脱越少,江寒的心也越来越慌。成亲这一个多月,江寒一直以生病为由,倒头就睡。现在他的力气恢复如初,武功也恢复了七成,只是这身体真的好了吗?为什么和生病前完全不同?江寒搂着一脸红晕的新婚妻子,心中没有冲动,只想躲避。

        安宁开始解江寒的衣服。江寒自知躲避不是办法,今天,他不躲了,任由安宁摆弄。少年夫妻,总该有激情时刻,江寒也期盼这样的时刻到来,但令人失望的是,他仿佛是垂垂暮年。

        安宁安慰他:“也许是大病未愈的缘故,会好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这一夜就在江寒与安宁的心事重重中熬过去了。却没想到他俩一遍一遍地熬过同样的夜晚。

        江寒已经无法说服自己是身体虚弱的原因,又开始大口喝起汤药。京城太医的药方、各大医馆的药方都试过了,毫无作用。他甚至可怜起安宁:第一个驸马是女人,第二个驸马却是比女人还女人的我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不忍心安宁就在他身侧翻来覆去睡不着,也厌倦了一碗一碗汤药灌下去、毫无尽头的苦日子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劝道:“长公主,我们和离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安宁眼中全是柔情:“一定会好起来的,即使不行,我也愿意陪你白头偕老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江寒很为难,他不愿辜负安宁的痴情,只得继续一碗一碗地喝下安宁递过来的苦药。良药苦口利于病,但在江寒这里却是例外。这个例外让江寒备受煎熬。

        最后安宁也放弃了,不再督促江寒喝药。江寒嘴里不苦,心里更苦了,心中的苦水都溢到脸上,藏也藏不住。

        面对万念俱灰,生无可恋的江寒,安宁眉头紧锁,暗自垂泪。该怎么办?突然安宁头脑中灵光一闪,想起那些曾经裹在汤圆中的药粉。自从知道药粉的破坏力,安宁再也没有动过一次。但走投无路之下,她很想试一试:如果减少药量,会怎样?梁剑也吃过撒了药粉的汤圆,却安然无恙。只放一点点,就试这一次,也许会有转机。

        夜晚,江寒又像往常一样,垂头丧气地躺在床上,面向墙壁,裹好被子,蜷缩起来,像一只久病的老猫。

        只是今天这只老猫实在反常。

        江寒开始觉得浑身发热,他恍惚间仿佛回到了枫林渡的营帐。床上有动静,是谁躺在他的身旁?是梁剑吗?梁剑这个人总是喜欢上他的床,未免太不拘小节。江寒一定要把她赶走。

        江寒坐起身,看向身边的人,果然是一身戎装的梁剑,是镇北大元帅梁剑,正含情脉脉地看着他。

        江寒心中欢喜,脸上笑着,但还是理智地说:“快出去,我要睡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能去哪啊?我是你的妻子,别赶我走。”安宁一脸莫名其妙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是我的妻子?我们成亲了?”江寒大喜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当然。”安宁更是觉得奇怪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太好了,我的妻子。”江寒紧紧把眼中的梁剑拥入怀中:“你想不出我有多爱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江寒在燃烧,像火一样地燃烧,火热的激情炙烤着安宁,两个人一起风助火势,越烧越旺。

        第二天黎明,江寒从睡梦中醒来,缓了缓神,仔细回想昨夜发生了什么?我是在枫林渡吗?不,我是在驸马府,那么,我身边的人是谁?

        安宁羞涩地笑着:“驸马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哦?”江寒彻底清醒,心中羞愧自责:我江寒是个正人君子,绝不会三心二意。已经娶了贤妻,就不该对梁剑念念不忘。

        为了弥补心中的亏欠,江寒温柔地把安宁揽在怀中,他一定要对安宁最好。

        安宁原本担心江寒会不会又病一场,她提心吊胆地观察,江寒睡得香甜,她才放心睡下。醒来后,安宁又细致地查看:江寒的眼睛明亮,精神饱满,最重要的是,江寒在笑,在柔情地问:“夫人,一切可好?”

        生活终于甜蜜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只是在甜蜜中,江寒总有疑惑:安宁是他的妻子,他一心一意对待安宁,为什么夜里与他如胶似漆的却是梁剑?他为这不停出现的幻象苦恼,甚至偷偷去寻医问药,他不敢去问太医,怕传扬到安宁耳中,安宁会伤心。但寻常大夫哪里见识过梦幻花。

        江寒不明就里,不断自责,因为愧疚,对安宁更加体贴入微。

        一天,他正在书房寻一本剑谱,那些冷僻的书籍都放在书架的最上层。他爬上书架,就势坐在房梁上翻看起来。忽听书房的门响动,安宁走进来,插好门栓,往书架最后一排走去。

        江寒疑惑:为什么要插门?有什么需要避人耳目?他躲藏起来,默不做声地盯着安宁。

        安宁站在一幅挂画前,伸手指轻按挂画上的弯月、小舟、栖鸟。“吱呀”一声,挂画掀开,墙壁中出现一个暗格,暗格里摆着一只精致的瓷瓶。安宁从瓷瓶取出微量粉末,用纸包好,一切恢复原状,轻悄悄地走了出去。

        江寒好奇:是什么宝贝,需要这般珍藏?他学着样,也从瓶子里倒出一些粉末,用纸包好,把一切复原归位后,悄悄溜出书房,走上街头,去医馆询问。医馆的大夫也未曾见过,这更使江寒好奇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。路边有流浪狗在争抢食物,一只最凶的黑狗占了上风,赶跑其他流浪狗,独占一大块肉骨头。

        江寒打开纸包,把粉末撒在骨头上。一炷香的功夫,黑狗开始躁动不安,弃下肉骨头,追上一只花狗撕咬,花狗屈服,任由黑狗摆布。

        有路人掩面侧目而过,有害羞的姑娘、媳妇远远看到,转身逃离。也有两个无所事事的闲汉站在一旁,津津有味地看着,一边看一边不忘点评:

        “这算什么?我还见过真人表演,就在大街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怎么可能,是人都要脸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就见过不要脸的,两个大男人拥抱在一起,热吻,甚至还开始脱衣服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啊?你别骗我,我读书少,可是也不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没骗你,很多人都见到了,那两个男人长得真是俊秀,身穿锦袍,非富即贵。只可惜,衣服才脱一半,一个男人就收手,抱着另一个男人走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江寒也好奇起来,望向正说话的那个闲汉,问道:“是什么时候的事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去年初秋。”闲汉回答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那两人长什么样?”江寒问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没法形容,就是俊,两人的佩剑我可是真看中了。一个剑柄上镶三颗红宝石。另一个剑鞘上刻黄金狼头,一定值不少银子……”闲汉羡慕地说。

        江寒一惊:这正像是皇帝安严和梁剑的佩剑。怎么可能是他们俩?

        他正思虑,忽听“呜呜”惨叫声,转头望过去,就看到黑狗口吐鲜血,倒地不起,全身抽搐,很快僵住不动,气绝身亡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没意思。”两个闲汉晃荡着往远处走去,去寻下一个热闹。

        江寒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吓住了:好歹毒的药粉,那只狗多像几个月前的我!

        江寒问过自己重病的原因,太医语焉不详。安宁则明确告诉他:“是梁剑为了在沈珠儿、王盼盼、张彩荷面前维护驸马的体面,刻意殴打所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江寒从昏迷中醒来,身体虚弱,头脑昏沉,最初是认可这个说法的。随着身体恢复,脑子也清醒了,梁剑只用手捶了一拳,怎么会自己就吐血不止,重伤至此?世上还没有谁能一拳把他打吐血,更不可能晕厥,江寒有这个自信。凭他对梁剑的了解,梁剑也绝不会在他昏倒在地后继续拳脚相加。

        所有的病痛,江寒归因于自己酗酒、纵欲,以及内疚、懊悔、自责的情绪所致。但现在看来不是,是安宁的药粉害了他。三个月的痛入骨髓、口吐鲜血都是拜安宁所赐。即使现在,这让人不齿的后遗症还在,只有在药粉的刺激下,江寒才撑得起一个男人的尊严。

        江寒对安宁的感激之情无影无踪,心中的恨意渐浓。他仔细回想病发前一晚的经过,只有红色汤圆是安宁给他一个人准备的,汤圆最可疑,梁剑误服一个,才会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出丑。而我江寒,差点被害死。

        该怎么面对现状,面对安宁?江寒在街上徘徊。安宁迎面而来,笑着挽住他的手臂,柔声说道:“夫君,我们回吧,该吃晚饭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坐在餐桌前,盯着递过来的红豆汤,江寒心生怯意,抬眼望向安宁,安宁柔情似水,充满期盼。江寒暗中给自己鼓劲:喝吧,少量饮用不会死人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一口气灌下。一切也如江寒所料,今夜梁剑如约而至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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