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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3章 负荆请罪


“我……”梁剑如在云里雾里,她很想认罪,只是这罪从何而来?梁剑不得不冥思苦想:我明明睡在大牢,醒来却在慈宁宫,被皇帝安严擒住了手,还有安宁那一声“有刺客”,刺客在哪?莫非是我?是我梦游、越狱、来此报仇雪恨,掀翻了慈宁宫,被皇帝擒获?还有其他合理的解释吗?

        梁剑一直怀疑自己有梦游的恶习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认罪。”她匆忙跪下,满院子的狼藉让她分外内疚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好,你就跪在这里,跪到午夜时分,跪到母后消气为止。”安严看到梁剑这么容易就跪下认罪,心中倒是松了一口气:看来梁剑很识大体,很给他这个皇帝面子。

        不给面子的是妹妹安宁,安宁心中不平,问道:“凭什么?梁贵妃做错了什么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梁贵妃对母后不敬,你说该不该罚?”安严相信,在母后和梁剑之间去选,妹妹安宁偏袒的一定是母后。

        安宁却不相信安严的话。在她心中,梁剑一向孝顺懂礼,不会做出忤逆母后的事来。安宁弯腰盯着梁剑红肿的脸,问道:“是真的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梁剑刚刚从熟睡中被惊吓醒来,眼见并没有什么刺客,心中又放松起来,顿时困意渐浓,她强撑着眼睛点点头,她相信安严不会冤枉她。

        安宁只好站在一旁,袖手旁观。却见梁剑跪在地上,身子晃了几下,便趴倒在地,闭上了眼睛。

        安宁赶忙去扶。哥哥安严比她的速度还快,安严扶起梁剑,眼看梁剑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,不禁心生怒火,斥责道:“罚你下跪,你就装睡?好,你装睡,可别怪我拉你去挨板子。”安严刚才有多失态,现在就有多冷酷。

        梁剑朦胧中看了安严一眼,又轻轻闭上,呢喃着说:“皇上,先让我睡一会儿,再跪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安严绷着脸,声音冰冷:“不行,现在、此刻,跪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安宁心疼梁剑,问道:“哥哥,你是不是昨夜已经罚梁贵妃跪了整夜?否则她绝不会这么嗜睡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当然没有。”安严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哥哥,我最了解梁贵妃的习惯,她一定是一夜未眠,才会第二天贪睡。你没罚她下跪,又罚过她什么?”安宁追问,她一定要给梁剑主持公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……”安严脸一热,不知该怎么回答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哥哥,我拜托过你,要照顾好她,你也答应了,她昨夜未眠,今天补个觉也不可以,还要被罚跪到午夜。哥哥,你是不是太狠了?”安宁越想越觉得梁剑受了委屈,难怪以前,她曾多次劝梁剑入宫为妃,梁剑都坚决地拒绝,入宫为妃怎么比得上在驸马府过逍遥的日子。安宁开始责怪自己:是我害了她,我该助她逃离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安宁的责问触到安严盔甲内柔软的心:我是够狠。只是母后余怒未消,委屈仍在。院子中众目睽睽,有目共睹。又有梁贵妃亲口认下罪行,不责罚是不行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安严这个皇帝很为难:罚,心疼梁剑,不罚,对不起母后,况且有宫规束缚,也不是他这个皇帝可以任性为之。

        安严抱着梁剑,舍不得把她扔在地上,更舍不得责罚。梁剑在安严温暖的怀中睡得香甜,舒舒服服,甚至面带笑意,做起了美梦。

        难道我就这样抱着她,僵立在此,直到午夜吗?看上去被责罚的是我这个皇帝啊!该怎么办才好?安严表情尴尬。

        曹丽华看出儿子安严的为难,摆摆手,说道:“皇帝,有你这份孝心就足够了,梁贵妃昨夜未眠,想必你也辛苦,都回去好好休息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……,是,母后。”什么是“梁贵妃昨夜未眠,想必你也辛苦”,母后像是话里有话啊。安严心中忐忑,很想解释一番,但一时词穷,又怕越解释越是画蛇添足,只得忍住话,抱着梁剑往叠岚宫走去,心中暗自惭愧:梁贵妃昨夜未眠这件事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,人们会不会浮想联翩,夸张生事,我这个禁欲系代表人物的人设还立得住脚吗?母后会怎么看,她一直教导我要做个克己复礼、勤政爱民的好帝王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大臣还在朝上,我却跑出来处理家务事,更是有违一位明君的道德修养。安严不断谴责自己,下定决心:从现在起,克己复礼、勤政爱民。他匆匆把梁剑送到叠岚宫,便飞奔着往大殿跑去。

        梁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,这眼前熟悉的环境又一次让她惊诧:为什么会在叠岚宫?又是我醒来的方式不对?我明明是在死牢的,在慈宁宫受罚下跪的片段是梦还是确有此事?现在是该回到死牢当囚徒,还是去慈宁宫接着跪?

        身边值守的两个小宫女还在惊魂未定,颤颤地你一嘴我一舌,把在慈宁宫的所见所闻也算是讲述清楚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梁剑终于明白,原来自己没有梦游,原来自己是在睡梦中,在睡梦中竟也能闯下大祸,害得皇帝和太后反目,害得太后和皇帝都哭了。特别是皇帝安严那一滴泪,竟是为我而流。梁剑心中有几分感动又有几分不安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想起安严给她的任务:竭尽全力讨好母后,树立一个好形象。安严布置过很多任务,她每一次都出色地完成,这一次当然也不会例外,梁剑绝不允许有例外发生。

        只是今天的表现实在太差,不仅没有留下好印象,却还伤了太后曹丽华的颜面,伤了太后的心。梁剑不得不尽力弥补,她出了寝室,拾起平日练武用的木棍,往慈宁宫走去。

        慈宁宫内,安宁还在劝慰母后曹丽华,好话说尽。曹丽华心中不解,问:“常言道,姑嫂之间的关系最是难相处,到你这里却是反常,作为梁小妹的嫂嫂,你是不是有些过分偏袒你这个小姑子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……,您就当我偏袒她吧,我和她比亲姐妹还亲,您即使不看我哥的面子,为了您的女儿,也不要再与梁小妹结仇了吧。”安宁陪着笑,撒着娇求道。

        曹丽华却绷着脸,不置可否。

        正说着,就听宫女禀报:“梁贵妃求见。”曹丽华不想见到那张魅惑的脸,正要拒绝,就听安宁吩咐:“请她进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很快,梁剑肩背木棍走进内堂。她走到曹丽华面前,跪下,从身后取下木棍,双手捧起,递给曹丽华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臣妾负荆请罪,请母后责罚。”梁剑恭恭敬敬地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……”曹丽华倒是不敢接过,有儿子安严和女儿安宁两人维护梁小妹,如何与之相处,确实需要曹丽华动动脑筋。

        安宁伸手拿起棍子,扔到一旁,扶起梁剑,笑道:“一家人,何必那么生分,都是误会,母后见到儿子受伤,自然心疼,对你处置过当,也请多担待些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梁剑却又匆忙跪下,恳求:“母后,是臣妾的错,请母后原谅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曹丽华冷着脸,满心怒火:“原谅你?你殴打皇帝,皇帝却依旧宠你,轻易地原谅你。所以你觉得你装死,逼迫皇帝掀了我的慈宁宫,在后宫扬名立万,耍尽威风,我也会忍下。你错了,惩治你,我有的是办法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请母后责罚,只要母后能息怒就好。”梁剑诚恳地说:“只是还请母后原谅,今天我全是无心之失,我一向睡得深沉,很难唤醒,我不是装睡,更不是装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皇帝把你从牢里抱到慈宁宫,一路晃荡,你也能酣睡?身边都闹翻天了,人仰马翻,你也能酣睡?如果不是真死了,就是故意装死,再无其他缘由。”曹丽华不信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母后,我从小跟随父亲在山林中采药、打猎,居无定所,夜里就睡在大树上,山风呼啸,树枝晃动,还有虫鸣、鸟叫、蛙声、水流,我早已习惯了晃荡,习惯了在嘈杂环境中熟睡。我真的不是故意刺激皇帝与您反目。请母后明鉴。”梁剑言辞恳切,说得又合情合理,让曹丽华无法辩驳,只得暂且信之。

        还有一件事让曹丽华无法容忍:“听到皇上重伤,皇后、德妃、珍妃都哭了,你为什么不伤心,反而表情滑稽,像是十分愉悦,在偷偷忍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有我在,我会保护好皇上,没有人能伤到他,所以您说的皇帝重伤实在虚假,我很难有真情实感。”梁剑实话实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以为你是谁,皇帝需要一个女人来保护?”曹丽华嘲讽道。

        我是禁军元帅。但这样的实话,梁剑无法说出口。

        曹丽华见梁贵妃哑然,不禁瞥了一个白眼,更加嘲笑梁小妹的虚情假意。

        安宁赶忙插话:“母后,这件事,我能证明,有刺客刺杀哥哥,是梁贵妃舍生挡箭,救下哥哥性命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不等安宁说完,曹丽华就惊叫起来:“有刺客刺杀皇帝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怎么,哥哥没向您提起?”安宁诧异。很快她就明白了,是哥哥怕母后担心,向来报喜不报忧,因此也无从提起梁贵妃曾救驾这件事。

        安宁替梁剑不平:立下这么大的功勋,怎么能轻易抹杀。她继续详细描述:“为此梁贵妃受了很重的伤,脊背上全是鲜血,昏迷了很多天,太医都说没救了,是哥哥昼夜守护,也是梁贵妃命大,才活了下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曹丽华心中感动,再次看向跪在面前的女子时,便不觉得梁贵妃面目可憎,反而是美艳中有端庄,妩媚中有正气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平身。”曹丽华亲手搀扶梁贵妃,她决定不再追责自己所受的憋屈,对待儿子的救命恩人,理应是不同的。不仅如此,她还给了梁贵妃很多珠宝首饰,命两个小宫女托着赏赐,送贵妃回宫。

        梁剑坐在叠岚宫的寝室里,望着眼前的光芒璀璨,心想:我这应该算是讨得太后欢心了吧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正欢喜,安严走了进来。梁剑忍不住炫耀:“您看,是母后给的赏赐……”梁剑准备详细地描述一番当时的情景,却被安严打断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都知道,当时我就在门外,有宫人禀报你手提木棍去了慈宁宫,我以为你去寻仇,便跟了过去。”安严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有那么暴力吗?皇上,我在您的心中是这个样子的?”梁剑不满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有时候确实暴躁,一言不合便拔剑相向。”安严道。

        梁剑正要辩驳,就听安严抢先说道:“这不是重点,别为这些纠缠。重点是我想问问你,倘若我真的身负重伤,你会不会为我流泪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皇上,您怎么会身负重伤?”梁剑难以理解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是说如果。”安严强调,他很在意他在梁剑心目中的分量,一定要问个究竟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会的。”梁剑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身负重伤,你也不会流泪。”安严的心疼了一下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是说,只要我活着,您就不会身负重伤,有明枪、暗箭,我替您挡,倘若谁要想伤您,那一定是要踏过我的尸体才行,那一定是我为国捐躯了。我绝不会给自己因为您重伤而哭的机会。”梁剑很平静地解释道。

        只是这话语太有力度,安严感动得说不出话,他一把抱过梁剑,紧紧搂在怀里,半响才说:“从今往后,让我保护你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梁剑忍不住笑了,这一声笑破坏了原本深情,深情得有些沉重的气氛:“皇上,我是禁军元帅,从来都是禁军保护皇帝,为皇帝视死如归,岂能是一位皇帝去保护军队将领,您搞反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是我的贵妃。我当然该保护你。”梁剑的笑让安严有些不爽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皇上,禁军元帅那才是我的主业、我的真身,贵妃这个身份完全是客串的,后宫的日子很无聊,我想去军营。”梁剑认真地说,充满期望地等候安严的答复。

        安严一愣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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