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 第11章
“顾主任，你有事可以先走的。”顾邑舟一有空就会盯着手机，实在是太反常了，许静忍不住关心道。
顾邑舟收回视线，“不用。”
“下午没有安排手术，您要忙的话可以先走的。”许静说。
顾邑舟看着聊天框，一时有些拿不准。他八点的时候就给江渝发了一条消息，现在都中午了，他又发了一条消息，可对面始终没有回。
就算睡个懒觉，现在也该醒了。
江渝是半夜冷醒的，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穿着睡衣睡在了客厅，他赶紧去了卧室，蒙上被子继续睡。
等他醒来，已经是下午两点了。江渝坐起来，双手放在头上，只觉得头要疼炸了。他缓了一会儿，才拿起手机点了份外卖。
江渝点好外卖后，看见微信有未读消息，点进去看见顾邑舟的微信头像，他用力眨了眨眼，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。
［顾医生：早上好。］
［顾医生：还在睡？］
江渝心想自己一定是看错了，他起床想要洗漱清醒一下，可一刚动，头就疼得厉害，他又躺回去眯了一会儿。
过了几分钟，江渝才拿起手机，看着聊天框，有些好笑，可一笑又扯的头疼，他只好僵着脸。俩人自加微信以来，压根儿就没怎么聊过，就算聊也是有关病情的。回想起昨天顾邑舟说的话，江渝还是回了消息。
［渝：早上好。］
［渝：刚醒。］
江渝没想到顾邑舟会秒回，刚坐起来又躺了回去。
［顾医生：还挺能睡。］
［渝：谁叫咱有钱呢！］
［渝：就是这么牛pig］
许静在旁边看着嘴角上扬了很久的顾邑舟，不知为何有些心疼，实习一年来，她都没见过顾邑舟这样笑过。
许是察觉到视线，顾邑舟看向许静，见她怔怔的看着自己，“怎么了？”
“顾主任，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笑。”许静说。
回想起刚刚自己的傻笑，顾邑舟有些不自在，难得心情不错，先是回了江渝消息，才对着许静问道：“难道我平时很严？”
“不严呀，”许静说，“只是你都没有像今天这么放松的开心过。”
［顾医生：赶紧洗漱吃早饭吧。］
江渝看着聊天框，没再回，又眯了一会儿，才勉强起身洗漱。
洗漱完后，江渝又坐在了昨天的位置，随便找了部电影，即使声音调的很小，还是震的他头疼，索性静音。最后只剩画面也看的他的头疼，只好关了电视，无聊的等着外卖。
外卖还没等到，先等到了顾邑舟的消息。
［顾医生：晚上一起吃饭吗？］
江渝扶额，思考了良久，直到外卖到了，才回了句好。头疼的厉害，一碗粥喝了一半他又躺床上了。躺了一会儿，他起床来到客厅，在柜子里找药，翻了许久终于找到，倒了杯温水喝了药，又回到了卧室。怕自己睡着，他提前调好了闹钟。
闹钟响的时候，江渝已经半梦半醒之间已经做了好几个梦。他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，揉了揉眉心，缓了好一会儿才从床上起来，来到客厅，从柜子里拿出一包药。
江渝睡了那么久，身上蒙了一些汗。他马上去洗了个热水澡，出门的时候，把自己套的很严，连墨镜都带上了。
到了小区门口，江渝发现有个人背影很像顾邑舟，就多看了两眼，没想到那人一转身，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自己的心情了。
顾邑舟转身，看着傻愣愣的人儿，走近后忍不住评价道：“你这裹得像个粽子，不过戴个墨镜还挺帅。”
“你等了多久啊？”江渝问。
“没多久，几分钟而已，”顾邑舟说着转身，与江渝并肩，“走吧，今天带你去一家文艺餐馆。”
“你可以直接发定位的。”江渝说。
“反正也没多远，就顺路的事儿。”顾邑舟解释道，不想江渝在这上面计较着，赶紧换了个话题：“你今天在家干嘛了？”
江渝回想了自己的一天，总不能说在睡觉吧，想到看了几分钟的电影，很有底气的说了句，“看电影。”
“什么电影啊？我也回去看看。”
江渝：……还好我昨天晚上看了一部，但，但他看的是一步同性题材的电影啊！
“嗯？”顾邑舟看着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人，这有什么不好说的？
真实的话在嘴里饶了三圈，终是没吐出来，换了部一直有印象的剧，“《罗小黑战记》，还挺好看的。”
“等我有时间了就看。”顾邑舟嘴上这样说着，心里想的却是今晚回家就看。
江渝莫名有些担心，认真回想了一下电影剧情，确定没有不妥之处，才又慢慢放下心来。想问顾邑舟平时是否喜欢看电影，喜欢看什么类型的？可又怕他反问自己，自己总不能答常看同性题材类的吧。
“想什么？”顾邑舟虽看不清江渝的脸，可见人低着头，给人一种在认真思考的感觉。
“啊？”江渝看向顾邑舟，有些心虚，“你今天不忙吗？”
“不忙，”顾邑舟说，“最近没什么大的手术。”
虽说没下雪了，可天气较平时明显降了好几度，街上没什么行人，如江渝顾邑舟这般悠闲的，找不出几个。
俩人聊着聊着就到了餐馆，江渝抬头，“一恪”，确实挺文艺的，听名字就不像是个饭店。
江渝发现顾邑舟似乎对着这儿挺熟，熟练的跟前台打了声招呼就自己找了个位置。
坐好后，顾邑舟先是给江渝倒了杯温开水，才把菜单递给江渝。
江渝还没摘下口罩跟墨镜，一边看着菜单一边说道：“你对这儿挺熟。”
“上次我跟朋友去过你酒吧，就是某人给钱那次，”顾邑舟说，“这是他开的。”
江渝瞪了顾邑舟一眼，只是他戴着墨镜，顾邑舟一点儿都没有接受到，还盯着他的墨镜认真问道：“你可以把脸上的东西摘了，店里暖气很足。”
“哦。”江渝嘴上应着，直到点好菜后才慢腾腾的摘了口罩跟墨镜。
“你……”顾邑舟一时语塞，盯着江渝的脸看了好一会儿，“你是不是不舒服？”
“早上有点不舒服，现在已经好了。”江渝说着拿起杯子，喝了一大口水，一杯水去了一大半。
顾邑舟拿过杯子，“眼睛都红了，一脸疲态。”说着把水递在江渝面前。
“没什么大事。”江渝说。
“现在有哪里不舒服吗？”顾邑舟问。
“没有。”
“你昨天几点睡的？”顾邑舟又问。
江渝握杯子的手一紧，很快放松，“昨天有些失眠，天快亮了才睡着。”
顾邑舟视线始终停留在江渝的脸上，根本没注意到江渝手上动作，对此答案并没有怀疑，“就偶尔失眠还是经常？”
“偶尔，”江渝说，“很少这样。”
“在吃助眠的药吗？”顾邑舟问。
“没有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
菜很有特色，只是江渝仍是没有胃口，喝了几口汤歇了好一会儿才开始下一道菜，一道菜也就尝了一口。
虽说江渝嘴上说着没有不舒服，但顾邑舟看得出来江渝是在勉强，吃过饭，直接打车把人送回了家，当然，只是送到小区门口。
江渝也不跟他多计较什么，赶紧回家洗了个热水澡就躺床上了，在放下手机之前刚好收到了顾邑舟的消息。
刚开始那半小时的路程，吹得他脑袋一阵一阵的疼。他不敢再吃药，捂着被子想要睡觉，可偏偏不能如愿，翻来覆去睡不着。
江渝算是明白了，话不能乱讲，他这次真是天亮了才睡着。
顾邑舟回到家，有些不放心的给江渝发了条消息，好在江渝很快回消息，说是准备休息了。顾邑舟见此放松了不少，从冰箱里找了瓶啤酒，回到沙发上开始找江渝今天说的那部电影。
没想到居然是部动漫。顾邑舟耐着性子看下去，没想到还不错，元素很多，却并没有给人杂乱的感觉。
第二天一早，许静又见到了如昨天那般时不时盯着手机看的顾主任。于是她好奇的凑了过去，“顾主任，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情况啊？”
顾邑舟放下手机，拿过查房单子，“你要是闲着无聊，就去关心关心病人。”
许静只当他是害羞了，高兴的拿着单子就走了，顾邑舟有些无奈的看着许静的背影，又叹了口气，他只是有些担心江渝的感冒而已。
到了十二点，江渝还没有回消息，顾邑舟想到江渝昨天才说的失眠情况，没敢打电话过去，怕吵醒他。
江渝是被饿醒的。醒来后，先是找到手机，点开与顾邑舟的聊天框，认真回了消息后才又半死不活的把手机扔一边，琢磨着起不起床。
可惜小胃同学并没有给他太多思考时间，他只好忍着头疼快速洗脸刷牙，给自己泡了一桶面。吃完面后，又洗了个热水澡刷了牙才躺回床上，刚一上床就拿起手机瞧。
［顾医生：感冒怎么样了？］
江渝想了想，才开始打字。
［渝：没感冒。］
对方又是秒回。
［顾医生：那晚上有时间吗？］
江渝瞬间又头疼了，果然出来混是要还的。
［渝：有。］
江渝看了看时间，13:57。忍着头疼起床又去柜子里拿了包药出来，就着冷水直接喝了，坐在沙发沉默了许久。
江渝这回是冷醒的，醒来感觉嗓子有些不舒服，拿过桌子上的半杯冷水直接喝了。喝完盯着空杯子想了很久，心想自己真是越来越矫情了，以前一包药管一天，现在半天都管不了。又缓了一会儿才去卧室准备穿衣服。
刚换好衣服手机就响了，江渝赶紧拿过手机，没想到居然是段经理。接通电话，他张了张嘴，有些走神。
真是矫情过头了，喝包药还给喝哑了。
挂完电话，他给段经理回了几条消息，又点开了与顾邑舟的聊天框，斟酌良久，缓慢打字。
［渝：不好意思，店里临时有急事，下次我请客，赔罪。］
发完消息，江渝躺在床上，盯着天花板看了良久。眼睛看累了，闭上眼想要清醒一下。他衣服穿得严实，连帽子都带好了，就差口罩便能出门了。
躺了许久，江渝从床上坐起来，找了口罩准备出门。
电梯里没人，江渝摁了楼层便靠在墙壁上盯着门口看。门一开他直接走了出来，走了几步才发现不对，江渝用力眨了眨眼，有些无奈。他也没再等电梯，在车库没绕多久就出来了。
出了小区，江渝才后知后觉自己应该戴副眼镜，寒风吹得人眼睛疼。还没走几步，他就停在了原地。
等人走近了，他也只是直愣愣的看着。
“刚好路过，见灯亮着，就站了一会儿。”
江渝点点头，双手放包里，仍是那么盯着顾邑舟看。
顾邑舟见人眼睛有些红，靠近了些许，“怎么了？”
只见江渝从包里拿出手机，低头打着字，动作有些缓慢。没过多久，顾邑舟就感觉自己的手机振动了一下，他拿出手机。
［江先生：你站了多久？］
“你嗓子怎么了？”顾邑舟问。
江渝低头打字，手有些抖。顾邑舟拿着手机，一直等着，手机振动，他看了一眼，直接把手机放包里了。
［江先生：你站了多久？］
“走吧，去药店。”顾邑舟说。可江渝没动，拿着手机给顾邑舟看，索要答案。
“半个小时，”顾邑舟妥协，“走吧。”
一路沉默。
买完药，俩人随便找了个饭店。江渝有气无力的喝着白米粥，顾邑舟看着面前的盖饭，付了钱就拉着江渝走了。
江渝还有些懵，出了饭店一脸疑惑的看着顾邑舟。
“我给你做吧。”顾邑舟说。
顾邑舟看着空空如也的冰箱，无奈的看着江渝，“你怎么不说没菜了。”
江渝低头，慢慢打字，举着手机递在他面前：“忘了。”
“忘了你就只能喝白米粥了。”顾邑舟说，“你先去坐着休息会儿，做好了叫你。”
江渝点点头，转身就去了客厅，找了部电影，只是头还是疼。只是他压根就没认真看过电视一眼，视线不自觉往厨房瞟。
顾邑舟把粥放江渝面前，直接坐在了江渝对面，背对着电视。江渝家的地毯挺厚挺软的，是他喜欢的样式，只是……。
江渝又开始低头打字，举手机：“你的呢？”
“我不想喝粥。”顾邑舟说。
江渝低头，不一会儿：“冷冻室有饺子。”
顾邑舟起身，“你少喝点粥，等会儿吃点饺子。”
等顾邑舟端着饺子出来的时候，江渝已经把一碗粥喝完了，还给他比了个赞，“不是让你留点儿肚子吃饺子吗？”
江渝伸手，直接拿了个饺子放嘴里。“你是小孩吗？”顾邑舟笑道，用筷子夹了一个，蘸了点辣椒才放嘴里，饺子下肚，“你这速冻饺子还不错，挺好吃。”
都速冻了，还好吃？江渝知道他是在调侃自己，侧身看电影不回应他。顾邑舟没再逗他，侧身认真吃饺子。
他煮了两包，江渝就吃了一个，还剩三个，顾邑舟实在吃不下了。垃圾桶就在旁边不远处，他拿过垃圾桶想要把饺子倒进去，突然，他看向江渝，“你一直在吃阿伽酚散？”
江渝收回视线，看向顾邑舟，拿过手机。
“昨天头疼才吃的，怎么了？”
“医生没跟你说有副作用吗？”顾邑舟说。
“没有经常吃。”
“剩下的药在哪？”顾邑舟问。
江渝没动，低头打字，“就捡了三顿的药，已经吃完了。”
“好。”
顾邑舟走的时候，把碗筷都收拾好了，连垃圾都带走了。
江渝看了门口许久，低头苦笑，寒冬过头了。
阿伽酚散，俗称头疼粉，见效快，上瘾也快，是江渝的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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