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十 采云楼
回到儒风阁，江州一带已是如火如荼的天气。
骄阳似火，姑娘们纷纷换上薄如蝉翼的夏衣，里面各种颜色的抹胸清晰可见，长裙下雪白的长腿直勾人心魄。
古板的读书人一边喊着伤风败俗，一边盯着姑娘的胸口腿间，流着口水。
我懒洋洋地坐在栏杆边喝酒，不时凝神看看路过的姑娘。身边虽有姑娘作陪，却仍是忍不住往楼下多看几眼。
回来好些天，只见过雅如两次，都是偶遇。雅如也换上了轻薄的长裙，飘飘如仙子。
别的姑娘，只需看几个关键部位。雅如不同，一颦一笑甚至是飘舞的一缕发丝都足够让我沉醉。
一袭白衣，正如我梦中所见，连袖口的蝴蝶都不差分毫。心灵这般相通，我们今生缘分必定不浅。
当然这只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，雅如见到我依旧是冷颜以对，多看一眼都厌烦。
“小婉在么，这些天怎么都没见到？”好不容易见到李无中我连忙问道。
“找她练琴么？”李无中说道。
我点点头。
在儒风阁，一切李无中说了算，小婉很快便来到我房间。
“好久不见，变漂亮了。”我打量着小婉说道。
小婉的衣赏薄如纸透如冰，淡蓝色的抹胸紧紧裹住让男人口水直流的部位，雪白的肌肤吹弹可破，比上次见更加诱人。
只需一眼，我的口水便流得满地都是，一瓢盛不下。
“哪有。”小婉瞪了我一眼说道。
小婉的琴声听来清新中带着活泼，不似奂公主的空灵，也非雅如的冷傲。
“发什么呆啊，跟着我一起弹。”小婉说道。
“好久没听你弹琴了，先弹几首来听听吧。”我说道。
“就知道偷懒。”小婉说道。
眼福和耳福同时过足，肚子却开始闹起来。
“这么快就饿了？”小婉笑道。
“是啊，有什么吃的没？”我说道。
“呃…西瓜？”小婉说道。
“这个好。”我说道。
切好的西瓜摆上桌，红中透黑，渗着诱人的汁液。
“怎么才吃几口就不吃了，不好吃吗？”小婉见我在发呆问道。
“不是，想起一些事情来。”我说道。
以前吃西瓜的时候，都是和师弟们抢着吃，一边追打一边吃，连西瓜皮都啃得干干净净。
“西瓜不是这样吃的。”我说道。
“那要怎么吃？”小婉说道。
“等着。”我站起来说道。
找小二要来一个完整的西瓜，摔在地上，西瓜裂开几道缝隙，露出红色的果肉。我掰开西瓜，用手掏了一把送进嘴里。
“这样吃才够味。”我说道。
小婉看着我，迟迟不敢下手，毕竟是女孩子，而且是青楼培训出来抚琴弄墨的女孩子。
没人抢，再好的西瓜也不过如此，吃不出入口即化甘如饴蜜的滋味。
转眼间在儒风阁住了大半个月，我还以为只是几天时间，安逸的日子总是不知不觉，转瞬间便消逝。
烈日当空，草木皆被炙烤得奄奄一息。此行前去邕州，路途遥远不说，还尽是艰险难行的山路。
“我们能换个时间赶路么？”我问道。
“不行。”李无中说道，“这一带草木繁盛，颇多毒虫猛豸，晚上走不了。”
我分明见到有农夫日落前出门干活，不过没说出来，说了也没什么用，李无中反正都是要白天赶路的。
路上很少有赶路的人，都是无精打采的模样，行尸走肉一般，我们从旁边走过也懒得抬头看一眼。
翻山越岭跨河过江，褪过几层皮之后，终于到达邕州城。
邕州是座被荒山野岭包围的州郡，城外数百里没有像样的村落，好在每隔几十里便有驿站，不然很多来邕州的人会死在半路上。
进城第一件事便是找最好的青楼住下，往人最多的地方挤总没错过，再随便打听打听，都不用绕弯路便来到采云楼。
刚一进门我便被震撼到了，出来接客的姑娘们只穿了抹胸和遮羞裤，白花花的大腿和酥胸直接裸露在眼前，想不流口水都难。
据说在采云楼的会馆，里面全是丰胸翘臀身材相貌俱佳的姑娘，更重要的是她们什么都没穿，确切地说是全身没有任何身外之物，听着便是热火焚身躁动不已。只是很可惜，没有收到邀请是进不去的。
采云楼是王氏二兄弟中的小弟王长兴开的，周围很多个州郡的大青楼都是他的产业。大哥王长盛则是个盐商兼绸缎商，偶尔会做些见不光的买卖。兄弟二人雄霸一方，如日中天，方圆千里无人能与之相提并论。
“在人家老巢动手，我们还能有命逃出去么？”我开玩笑说道。
“树倒猢狲散，钱买来的关系有什么好惧怕的。”李无中说道。
“也是。”我说道，“他们二人功力如何？”
“生意人，拳脚功夫而已。”李无中说道。
“为何说他二人棘手？”我说道。
“因为他们有钱。”李无中缓缓说道。
牛寺仁也很有钱，却没被李无中放在眼里，背后肯定是另有原由。
邕州热得根本不成样子，难怪姑娘们穿这么少，衣服穿在身上简直是条汗巾，一会功夫便湿透。
这一带的菜式很有特色，味道怪异，与其它地方大不相同，一时吃不习惯，更何况原本便没有食欲，只能靠喝点小酒果腹。
姑娘陪在身边只能看看，搂在怀里两个人都得热死，没想热过头了会这般无趣。
“客官若是有兴趣，晚上不妨随我去情河边上吃宵夜。”见我热得如狗无精打采的样子，姑娘说道。
“好啊。”我说道，“你们可以自己出门的？”
“当然可以啦。”姑娘说道。
“龟公龟婆们不怕你们逃跑么？”我说道。
“有这个呢。”姑娘晃了晃手上的银镯子说道。
镯子套在手腕拿不下来，像是工匠量身定做的，没有缺口，刻了一行我不认识的小字。
夜晚的情河边凉风习习，搂着姑娘的小蛮腰喝着小酒，什么忧愁什么劳困，统统一扫而光。
难得看到李无中和姑娘站一起，还是人家姑娘主动搂着他，走起路来也是极其不安，完全不像个经常出入青楼的老嫖客。
夜市人山人海，热闹非凡，各路白天瘫软的少爷公子纷纷回魂，出门来凑个热闹。
“长眼睛没啊！打死他！”一个前额谢得光秃秃的精瘦汉子喊道。
有热闹当然要看。似乎是一个小二不小心打翻了汉子的酒，被汉子的手下围殴，汉子则站在一旁操着尖锐刺耳的嗓音嚷嚷。
“这人谁啊？”我问道。
“他啊，可是王大老爷的左膀右臂，王贵王总管，惹不得。”姑娘说道。
“听这口音，不像本地人吧？”我说道。
“客官真是厉害，听说王总管是江东范氏，五六年前家中落难到这里，随了王大老爷，现在已是富贵难挡了。”姑娘说道。
“哦，看来有点本身。”我说道。
一个落难人，只花了五六年时间便混到这个地位，必然有异于常人的手段。
狗仗人势，在哪里都看得到，虽然看着不爽，却不好出手相助，毕竟我们自己见不得光，不宜惹人注意。
小二被一群人打得浑身是血，终于躺地上动弹不得，有命没命还得看天意。老板只能笑呵呵地站一旁，连声给王贵赔不是，王贵却眼皮都懒得抬，完全不给情面。
下人这般嚣张蛮横，必定和主人的放纵脱不了干系，然而关于王氏兄弟的听闻，无半点贬损不说，竟然全是褒扬，说得感激涕零。没见到下人这般品行之前，我还真以为是遇上了两个活的大善人。
这兄弟二人真是不简单，欺压如行善，霸道亦被拥戴敬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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